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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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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越前龍馬和手冢國光交往的第二個月,越前喝完手中最後一口芬達,看著手中的空罐子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做個好孩子到有垃圾桶的地方再扔,距離走向天臺的路還剩下一個臺階,他擡步越上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氣,背著網球袋上七樓真的是個不小的運動量。

聽說按照慣例在戀人生日那天必須要有禮物呢,那麽……越前抿唇握拳,看來要好好想想。

擡手握上門把,下一秒卻在聽見門後的聲音後停下了動作,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聲音,此刻沒了往日的清冷,多了糾纏的倦怠,卻是暖的.

越前楞楞的放開手低頭看向掌心縱橫的紋路,張開是無瞳孔的眸,合上是緊閉的眼。

“你明明知道,該死的,我對你的感情!!!”

“那麽,越前怎麽辦?”

這話落下即便隔著一道門也能感覺門後到那被壓抑的痛苦彌漫,接著是突然的撞擊聲,衣料摩挲聲,在然後是沈重的喘氣。

“你知道的,我不想那樣,我當時昏頭了。”

步伐走近,天臺的門從裏面被推開,帶著嘩啦啦的風聲和愕然而止的恐懼:

“你還是和越前說清楚在來……。”

來人視野在接觸到那白色的帽沿後便急促的慘白了臉,天臺上的人察覺他的反常,然後跟著過來,呼吸合著腳步都被凝結,那人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也看出難忍的尷尬。

在極度的寂靜後,是不二先開了口,他無力的撫向額頭試圖壓下這滿目的狼藉:

“越前,剛才只是……”

“不二前輩。”

不二慌亂之下的解釋還未說完就被打斷,越前擡頭看向他,然後又瞥向手冢,他的笑容一如既往,驕傲,不可一世,帶著撕裂朝陽的弧度,最後他習慣性的壓了壓帽檐,向兩人彎腰行禮:

“部長,不二前輩,再見了。”

說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不二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他頹廢的靠在門板上看著視野裏的那個孩子消失的方向,那樣高傲的少年,他絕不知道說那句再見的時候如同在和整個世界道別一樣的堅決。

有一句話說,生命中來來去去很多人,唯有你來的震耳欲聾,走的驚天動力,他向來笑臉迎人,放在心上的也絕不是這個驕傲的少年,然而記憶中這個孩子從每一次出現都帶走所有人的目光,像是游戲裏的魔法小人一般自帶光圈。

從初中起開始眾人便寵著,護著,他不遠不近不冷不熱,就像在此之前他從沒有真正為這件事愧疚過,然而就在剛才,當那擡頭的一眼裏充斥的嘲諷和憎恨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滿心的愧疚將他掩埋,這個水晶般的少年,他讓他憎恨。

他想著轉頭看向手冢,那人正摘下眼鏡,沈默的擦了擦接著帶了上去面無表情,似乎已經恢覆了鎮定,然而到底是認識了這麽多年的人,不二輕易的就看出了他的煩躁不堪,他收回視線諷刺般的對著虛空笑了笑,慘淡飄渺。

越前剛下樓,便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是同班的同學,如果是初中時期的越前恐怕此時便直接走人了,然而現在的他已經長大,脫離了那個被學長寵愛的時代,在美國三年的高中教育,他已經學會適當控制自己那不可一世的態度。

於是等那同學走過來邀請一起回家的時候,他點點頭,表示同意,若無其事。

第二天的散學後的練習時間,正在網球場的不二正與一位同學聊天,他瞇著眼笑若楊花,面對各種問題和手冢若有若無的視線從容而淡定,笑容保持著溫和狡黠的弧度。

然後他看見越前,他背著網球袋正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路徑自己的時候甚至還朝自己打了招呼,這時不二終於睜開了那雙湛藍的眼,他看著越前在手冢那裏報道,接著換下外套跟場裏的前輩練習,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時還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問怎麽了?

他那般若無其事,似乎昨日的一切都從人生抹去,如掬起的湖水落下後又是一池清漣,毫無蹤跡。

幾天之後的秋季賽中他們大獲全勝,隊友紛紛起哄表示要祝賀,吃完飯後表示要去唱歌,於是有人問越前:

“你可以嗎?“

這話一落,大家也想起來如今東京只有越前一個人,大晚上的回去不知道安不安全,雖然脫離了初中時期的小不點,如今的越前龍馬也已經抽長到了一米七四,幾年的訓練身子也算結實,可是架不住那張稚嫩的臉和穿衣顯瘦的底子,眾人不知不覺也在網球之外把他看做了弱勢群體。

越前此時正在糾結要不要把剩下的芬達灌進撐到不行的肚子,聽完這話擡頭看了一眼眾人,然後拉了拉帽檐淡淡道:

“我沒問題啊。”

既然弱勢群體都沒問題眾人自然一呼百應,向著KTV出發,越前也被一個隊友勾著脖子向目的地沖去,到了地方房門一關幾人方才故作的優雅此刻原形畢露,吵吵鬧鬧的點了些啤酒便鬼哭狼嚎起來,一個人扒拉著越前灌酒,越前抿唇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倒不是不能喝,說起來拜自己家的老頭所賜他天生對酒精不敏感,曾經在美國創下喝爬了一桌人,而自己臉都不紅的驚人紀錄,只是他不喜歡那個味道,苦澀的,不如他的向來喝慣的芬達,說到底,這是一個男孩在拒絕成長的方式。

手冢和越前也不鹹不淡的交往了兩個月,他不是天生的無情人,初中時期便對這個孩子另眼相待,記住的自然比旁人知曉的多,所以他看到少年那個表情後想了想沖那勸酒的人道:

“他不能喝。”

“不要欺負學弟啊,我幫他喝吧。”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意料之外又理所當然的模樣,越前看向兩人沒說話擡手接下那瓶啤酒喝了下去:

“部長,不二前輩,我可不是小孩子。”

或許是因為手冢和不二萬年不變的冰山和笑臉,或許是因為越前坦然的若無其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三人之間這隱約的疏離和尷尬,接著鬧了起來。

散場的時候不二問越前一個人可以嗎,我們順路,我送你回去,他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於是越前想了想,走回去的話那長長的距離和打車厚厚的車費,鄭重的點了點頭。

手冢是要跟來的,不二沖他搖了搖頭,眼裏是少有的鄭重,手冢便明白了,確實他去了反而更亂,於是他讓不二小心,回來時記得給自己一個電話,兩人的感情脫離了這麽多年的不遠不近,試探於反試探,在那一日明白的暴露在陽光下,這些天的冰封也開始化冰變暖,不二給他一個微笑,不若以往的習慣性,真實而溫暖。

不二回到計程車上時越前已經靠在椅背上似乎在睡覺,壓下的帽子看不到他的臉,不二問他:

“喝多了嗎,是不是不舒服?”

越前這才擡頭看了一眼燈光下車內的昏暗,然後茫然的一點一點移到不二的身上,恍然道:

“不二前輩?”

不二看他似乎是困的,便說要不要靠一會,他說的是自己的肩膀,卻見越前眸光一轉擡頭看他,清明到警覺。不二想了想便察覺自己的殘忍,他轉頭靠在椅背上,看向車窗外的燈光火闌珊,自己這是幹什麽呢?

這個人是自己的學弟,網球社的支柱,自己的情敵?或是現男友的前男友?

他們做出了那樣傷害他的事,如今卻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愧疚於同情,哎……真是一團亂麻。

越前家先到,下了車後越前站在車門口向不二道謝,彎腰拘禮,大大的T恤拉扯出脆弱的鎖骨:

“多謝不二前輩了。”

不二看他的眼,月夜下盛滿琥珀,眸光深處是自己微笑的臉和車窗對面的燈火闌珊,他想了一會仍舊不知道說些什麽,少年禮貌的站在一步之外的距離,面色如常,直到司機師傅嚷著還走不走,他才點點頭,然後關上車門,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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